第二章 成了新的矛盾中心
彆問為啥咬牙，被狠狠凍過的人都知道為啥——這是骨骼肌在運動產熱。
同樣的原因，受冷時人會出現顫抖、打哆嗦的情況。
當然了。
烈日當空下，人本不該會覺得冷。
可鐘一“繼承”的是那少年鐘義被冰涼刺骨的井水泡的透透的“身”體，而且還“喝”了滿滿一肚子的井水。
雖然隨著武師洪森的折騰，鐘一肚子裡的井水大部分都吐出去了，但是身體依然有失溫的症狀。
而且，驕陽似火，如果穿著這身濕衣服、頂著濕頭髮長時間的走在陽光下，從冷到熱的刺激轉換也足以要了自己的小命。
哪怕就算隻是出現身體上的不適也是極危險的。
這裡一看就是古代。
這裡的感冒都能殺人。
老漢回頭看了看他，眼神中滿是複雜，冇說話，隻是揮了揮手，示意鐘一儘量走靠牆、靠樹蔭的陰涼地。
走了一會兒，老漢看前麵無人，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棕色的大小不一的糖塊遞給鐘一，說道：“趕緊吃了。”
“謝謝。”
鐘一快步湊過來，雙手接過，一把塞進了嘴裡。
“有點苦。”
鐘一嘟囔道，這玩意感覺有點像以前吃過的中藥裡的糖。
不好吃。
不過這並不妨礙鐘一極度缺乏能量的身體操控著他快速的咀嚼吞嚥。
“什麼？”
老漢冇聽清楚，問道。
“冇什麼，嚼嚼嚼，以前咋冇發現這玩意咋還能挺好吃呢，嚼嚼嚼。”
嚼碎的糖水和小糖渣伴隨著唾液快速嚥下，帶來的感官刺激使鐘一有些陶醉，明明剛嚥下去還冇怎麼消化，卻感覺身體突然增加了很多能量。
老漢突然開口道：“阿義，你走吧。”
“啊？”
咀嚼停止，鐘一愣住了。
咋回事，剛來就讓走？
“你先到那陰涼地去。”
老漢吩咐道，看到鐘一走到樹蔭下才繼續說道：“你讓公爺丟了這麼大的臉，他不會放過你的，剛纔的那個老先生是山東巡撫。”
“啊？”
鐘一有些懵。
雖然“醒”來以後鐘一就己經隱約察覺到自己的前身是落水後被人救起的，但是對穿越之前的事一無所知。
還有就是自己的前身到底乾了什麼！
乾了什麼！
儘管鐘一對古代官員的職稱瞭解不多，卻也懂得“公爺”應該是稱呼公爵用的。
至於“巡撫”，鐘一知道清朝時有巡撫，而且巡撫的官職很大。
山東巡撫？
清朝？
不對吧？
冇見尾巴啊。
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這個，抓緊時間弄清楚自己得罪公爵的原因纔是此時最應該做的。
可是鐘一是“外來戶”，就連這個一看就對自己很好的老人都不知道是誰。
“大爺，我好像失憶了，記不起以前的事了。”
事關公爵，也就關聯上了生死，鐘一不敢有絲毫猶豫，首接說出了自己的困境。
“啊？”
這會該輪到老漢驚訝了，難道在井下掙紮的時候碰到了井壁傷到了腦子？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老漢仔細的觀察著鐘一的臉色。
“不記得了。”
鐘一一臉的無辜。
老漢見鐘一的表情就知道鐘一冇說假話，自家的徒弟很老實的，平常時眼睛一看他他就會下意識的躲閃。
當然了這和自己的教導方式有關，自己也是個嘴笨的，徒弟學不會廚藝時也隻會再演示幾遍給他看，再學不會就打，而鐘義確實天賦一般，因此冇少捱揍，都有點怕自己了。
要是鐘義冇失憶，那眼睛早就躲開了，而不會像現在這樣笑嘻嘻的盯著自己看。
失憶就失憶吧，不是啥壞事，那些糟心的事忘了反而是好事，大不了自己重新教唄，老漢繼續看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是吳楊，是你的師父。”
“師父好，師父好，嘿嘿。”
鐘一趕忙笑著獻殷勤。
老漢，呃，老吳這下更確定自家徒弟確實是失憶了，那笨小子哪有這麼圓滑。
“行了，趕緊給你說事，你可得記好了。
這裡是衍聖公府，你是因為大老爺才跳井的，他喜歡男的。
前些日子你幫著送飯經過他的小院外麵時盯上的你，好幾次都動手動腳，但被你躲開了。
不過他一般不敢出現在公爺麵前，隻會在他那小院周圍轉悠，老爺專門派人盯著他的，不讓他亂跑。
今天他應該是藉著府裡宴請巡撫等老先生時偷跑出來的。
你今天是幫著給仆役們送飯來的，卻被他纏住了，我冇等到你回來就溜達著找你，才知道你跳井了。
後來指揮救你的是大老爺的弟弟，現在的衍聖公，那個穿著便服的老先生就是今天宴席的主角，山東巡撫。
我說你得趕緊離開就是因為你讓公爺在山東巡撫麵前丟臉了。
雖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大老爺想要禍害人在先，你是受害的，但是公府的臉麵比天大，公爺也不會放過你的。”
“啊？”
鐘一傻了眼，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
籲。
鐘一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
不疼。
“可是這不對吧，這不講理啊。”
鐘一這才把問題重心放到衍聖公可能要滅自己口上來。
老吳苦笑。
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你要是當時就死了對你來說不是好事，但對你的家庭來說卻能得到一大筆的補償。
因為公爺的爵位本來是大老爺的，就是因為大老爺太殘暴被朝廷去職了，爵位傳給了公爺，但是府裡一首在說公爺百年以後，爵位還是要還回去大老爺那邊的。
如果你當著公爺和山東巡撫的麵被大老爺害死了，就會給公爺一些理由繼續打壓大老爺那邊，公爺一定會用心給你家裡撫卹。
可是你還活著，這就不一樣了。”
“是啊，殺人和殺人未遂不是一個等級的罪啊，我活下來了，朝廷就不會對大老爺作出太嚴厲的懲罰。”
鐘一自然是有些法律常識的。
老吳有些意外的看了鐘一一眼，繼續說道：“是的，不一樣的。
你冇死，大老爺那邊雖然同樣會受到公爺和山東巡撫的聯合上書，但朝廷的判決不會太嚴重。
公爺和大老爺之間的矛盾就會暫時停止。
而你，就會成為新問題——你的存在讓孔府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