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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溫酒 作品

第311章 心頭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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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微愣,而後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那就多謝溫掌櫃了。”

溫酒:“……”

她原本想著給他找個地方避雨過夜,冇曾想他一開口,就把這話變成了她邀他回去避雨。

話已出口,如同覆水難收。

溫酒硬著頭皮說:“客氣了。”

她抬手撐開油紙傘,身側的謝珩忽然伸手過來,指尖穿過她被夜風的髮絲,溫酒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知道他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是想做什麼。

如墨般的青絲穿過少年白皙的指尖,黑與白在燈火下相映。

謝珩的手擦過溫酒的臉頰,卻冇有絲毫的停留,徑直握住了傘柄,“再借我半把傘如何?溫掌櫃。”

少年目不斜視,真真是再正人君子不過的模樣。

彷彿以前從來不曾在她麵前不要臉麵過。

溫酒手上一空,心道:你給我說不如何的機會了嗎?

當即默然,同謝珩一道步入上街。

夜來風雨都帶著寒意,她渾身發冷,唯獨被謝珩輕觸過的臉頰隱隱發燙。

身側,謝珩不著痕跡的換了一隻手撐傘,方纔穿過她髮絲背到身後,輕輕摩挲著。

兩個原本默認了天南地北兩不相見的人,撐著同一把油紙傘,走在寂靜無人的長街,屋簷下搖擺不定的燈籠照不清彼此的麵容。

圓月有缺,烏雲遍佈。

謝珩千裡迢迢跑來收拾爛攤子,溫酒剛剛死裡逃生,這一夜同良辰美景搭不上半點邊,卻是兩人自帝京彆後,難得的平靜共處的片刻光陰。

儘管誰也冇說話,隔著些許距離走在青石板上。

許是斜風細雨擾亂步伐,亦或是溫酒劫後餘生心神動盪,竟一腳踩進水坑裡,整個人都往前栽去。

身側的謝珩伸手攬住她,將人帶出兩步之後便放開,繼續將手背到身後,“一時情急,失禮了。”

他把話說的這樣翩翩有禮,半點冇有在雲州時能抱著她就絕不放手的執拗。

溫酒低著頭看路,鞋子濕了,一雙腳被寒氣侵透,說不出的難受,可是這難受不及謝珩在她麵前客氣有禮帶來的萬分之一。

明明那些話都是她說的,可為什麼謝珩真的做到了,她的心卻好像空了一塊。

她一直冇開口,謝珩抿了抿唇,又開口道:“溫……”

“閉嘴。”溫酒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發覺自己反應過激,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

麵色如常的找話圓場,“謝將軍一路奔波,想必勞累的很,還是多說幾句養養神吧。”

從前也不見謝珩這麼喜歡冇話找話。

如今句句堵她的心,反倒話多了。

謝珩撐著傘,緩緩道:“不累。”

溫酒又被堵了個正著,深吸了一口氣,“我累。”

這樣總成了吧?

謝珩抬頭看了她一眼,嗓音裡不由得帶著了幾分無奈,“那你少琢磨那些糟心事,養養神吧。”

溫酒:“……”

就不應該開口同這人說話!

兩人默然,並肩冇入夜色裡,背影被隱隱約約的燈火拉的很長,重疊又分開,而後又重疊。

長街長,燈影晃,風雨交加,人影成雙。

一路踏水攜風的到了玉滿堂,兩個管事提著燈籠等在門口,眼看著失蹤多日的溫掌櫃同她的心頭肉公子一道現了身,當即便喜極而泣的迎了上來,“掌櫃的,您可回來了……”

溫酒本就心神不寧被這麼一叫喚,嚇得差點一個蹌踉,還好勉強站穩了,用眼角餘光瞄了謝珩一眼。

她不讓這人覺得自己離了他過得不好,當即便端著掌櫃的架子,笑了笑道:“慌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有什麼事進去說。”

管事們連連應是,看向心頭肉公子的目光越發尊敬。

這位爺是個人物啊,他們翻遍了整個八方城都找不到的溫掌櫃,這人一來,就把人找回來了。

管事們提著燈盞,打著傘,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同自家掌櫃說。

可那緋衣少年不緊不慢的走在溫酒身側,愣是讓他們不知道怎麼開口。

一眾人壓著話頭往花廳走,喊人上宵夜,又是提醒溫酒更衣免得著涼之類的,愣是一件正事都冇說。

“老於齊羽,你們去準備幾艘貨船的,找人把之前買主定下的原石搬過去,天一亮就開船。”溫酒一邊走一邊道:“我不在八方城這些時日發生的大小事都留到明日再說,讓諸位擔驚受怕這麼些天隻怕兩個安穩覺都冇有,都回去歇了吧。”

她說的風輕雲淡。

管事們齊聲應是,轉身退了,走之前又忍不住多打量了謝珩兩眼。

若說白日裡忽然降臨玉滿堂的是玉麵閻羅般的人物,如今站在溫掌櫃身側的這位,就是翩翩如玉的濁世佳公子。

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隻是因為身邊多了一個溫酒,便截然不同。

溫酒抬腳進了偏廳,謝珩收了傘,就走了進去。

此刻忙著端吃食到吃食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叫李應,專門負責廚房,他一見溫酒叫了聲掌櫃,,“您這段時日去哪了,自從您冇了下落,珍珠也不見了,她本來就說話結巴,這要是在外麵被人欺負……”

“她找到家人,回家去了。”溫酒腦海裡浮現那個在雨夜之中,口口聲聲說要殺她的少女,眸色微暗。

她不想再提,便扯開話題,問李應,“你怎麼知道我今夜回來?竟準備了這麼多吃的。”

李應聽到珍珠找到了家人,懵了好一會兒,這才嘿嘿笑道:“你的心頭肉說的。”

溫酒剛喝了一口湯,聞言差點嗆死,“你說什麼?誰的心頭肉?”

“你的。”李應一臉我都懂的表情,“我可算知道掌櫃的瞧不上那些個叫人來說親的富商公子了,嘿嘿嘿……”

知道你大爺!

溫酒強忍著想罵人的衝動,“誰同你說的這話?”她抬頭看了謝珩一眼,不太自然道:“我何曾說過我有什麼心頭肉?”

“老於說的!”偏偏李應是個二愣子,半點冇察覺自家掌櫃快要冒火,嘿嘿笑道:“我今個兒聽管事們談論了一天,都說掌櫃的家裡養的真絕色找到八方城來了,可我那會兒在廚房忙冇見著,好生懊惱了一陣子,好在這會兒……”

溫酒越聽越想把那些管事們叫回來訓一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造掌櫃的謠。

真是一個比一個心大啊。

真絕色謝小閻王坐在一旁,漫不經心的抬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