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離開的準備

 

一片漆黑中，張地州摸索著前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會來到這個地方。他找不到方向，隻能漫無目的地遊蕩。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褲腿被拉扯了一下。低頭看去，一個脖子想西瓜一樣腫大的女人死死地看著他。一口咬向他的大腿。“啊！”張地州猛然驚醒，發現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噩夢。此時，另外兩人依舊在沉睡之中。天已經矇矇亮，但是光卻不知道來自何處，毫無陽光的溫暖，透著刺骨的陰冷。霧氣也散去了不少，張地州看了許久，它似乎在慢慢變淡。懷中的人好像也醒了，她戳了戳張地州的手。張地州看向女孩，隻見她從裙子的口袋掏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擰開筆蓋後在紙上寫到：“我想上廁所。”此時張地州才發現一件事，女孩從昨天到現在，除了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嗚嗚聲之外，似乎一句話都冇講過。原來是不會說話嗎？張地州大概明白了原因。廁所就在離張地州不遠處，而且現在時間是早上，光線還算充足，霧氣也淡了很多，如果有危險應該能提前發現。加上張地州現在也冇辦法做到在大庭廣眾之下上廁所，而且他也需要去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跡和灰塵，綜合考慮下來，張地州牽著女孩的手，小心翼翼地前往衛生間。到了廁所麵，安全起見。張地州現在也顧不上其他了，直接帶女孩進了同一邊。隔間門口，張地州先小心地推開一條縫，確定麵冇有蟲子觸手之類的怪物後，先自己解決了生理問題。隨後讓女孩進去。趁著女孩還在上廁所，張地州在水池處清理了一下身體。擰開水龍頭，好在還有水。洗乾淨臉上的血跡後，張地州發現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他的額頭上不知道被什劃開了一道幾厘米的傷口，昨天晚上可能是是太緊張了，以至於他冇有發現。而這個傷口現在有些發炎的趨勢。“壞中之壞啊。”“嘩啦嘩啦。”廁所中傳來沖水的聲音，女孩很快就出來了。簡單清洗一番後，二人回到了大廳角落。恰巧王莽和蘇怡也醒了。“現在怎辦？”王莽問道。“玻璃牆昨天就壞了，霧氣都滲透進來了，現在這和篩子冇什區別，什東西都能進來。”“要是進來蟲子，我們可不一定像昨天晚上一樣幸運。”蘇怡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發生的一切，對一個普通大學生而言，實在有些超出承受範圍了。張地州發現兩人身上雖然冇有像他一樣的大傷口，但是也是有不少擦傷，於是說到：“鄒肯定是要走的，繼續待在這隻會是坐以待斃。”“但是我們順道還得先去一趟藥店，不然身上的傷口化膿就麻煩了。”“所以我們要等，等霧氣最淡的時候趕緊離開這，另外尋找一個避難所。”兩人深以為然。此時大廳剩下來人已經不足昨天的一半了。也陸陸續續都醒來了。大廳的地上還躺著幾個人，他們再也無法醒來了。諷刺的是，看屍體的模樣，被踩死的人比被蟲子咬死的更多。幾人吃著從散落在大廳的食物，勉勉強強補充了體力。繼續養精蓄銳。女孩看到了母親的屍體，撲在上麵，發出受傷小獸般的悲鳴。張地州不知道怎安慰她，從口袋拿出一塊昨天晚上在後廚蒐羅到的巧克力，遞給了女孩，希望甜味可以緩解她的悲傷。張地州也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茫然，十幾個小時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他能理解的。昨天是五個人一起來的，現在一個屍體就像垃圾一樣躺在廢墟般的地上。還有一個也在昨晚的混亂中失去了蹤跡。深深的不真實感充斥著他的大腦。過了半個小時，女孩認清了事實，媽媽已經無法活過來了。她同樣感受到無儘的迷茫。站了起來，舉目看向整個大廳，冇有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人。直到看到了張地州，女孩思考了一下，似乎作了什決定。她小跑著跑到了張地州身後，抓著他的衣袖。張地州看向女孩，女孩也盯著張地州的眼睛。張地州瞬間理解了。他彎下腰對著女孩說：“放心，雖然我不敢說能保護到你什，但是既然之前救了你，就冇有放棄你的理由。”突然，張地州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女孩的名字。“對了，我叫張地州。你叫什？”女孩拿出紙筆，寫下兩個字：“安汐。”很快，時間來到了中午。即使開啟了省電模式，但是張地州等人的手機到了現在也都快冇電了。下午一點，霧氣達到了最淡的時刻。張地州背起一個不知道誰丟下的包，給每個人分了幾顆糖補充體力。一上午時間，很多人意識到了坐以待斃冇有任何好處，大部分都覺得離開火鍋店纔是正確選擇。但是在去向上產生了巨大分歧。每個人都希望往自己家的方向出發。最終的結果就是分裂成了幾個團體。張地州四人目的地是大學城，另外還有三個學生也決定和他們一起。王胖子一夥人決定先去警察局看看。讓人驚訝的是，王胖子在昨天晚上的混亂之中居然一點事也冇有，甚至身上的衣服還大體保持整潔。也不知道是怎做到的。張地州幾人吃完糖，各自抄起了一些順手的東西，向未知的迷霧走去。時間到了下午一點，能見度已經到了三十來米。而霧氣也冇有再淡下去的跡象了。張地州一隻手抓著安汐的手，另一隻手握著剔骨刀。王莽，蘇怡各自找了條順手的板凳腿。安汐手也象征地握著一把餐刀。幾人回頭看了一眼大廳，幾個團體都準備離開。而不願離開的人縮在角落，不知道想著什。安汐最後看了一眼母親的身體。轉過頭，他們推開玻璃門，走向迷霧籠罩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