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龍達小說
  2. 太蒼:前傳
  3. 第二章:下雨
雜書閣 作品

第二章:下雨

    

-

傍晚,雲城旁邊的霧山山穀。山穀霧氣瀰漫,伸手不見五指,但向前看去卻總能隱約看見一個身懷六甲,全身**,通體雪白的婦人躺在地上,用雙手不斷的拍打著肚皮。四周安靜如同荒墳,張嘴不停大喊卻無法聽見自己的聲音,但耳邊卻總能模糊聽見有人在哭泣著喊著“生了,生了!”隨著婦人的不斷拍打,你隱約聽見周圍的哭聲越來越大,隱約看見那婦人身上已猩紅一片。漸漸的,你感覺自己好像出汗了,身上是幾天都冇有洗過澡的黏膩。漸漸的,你感覺自己的眼睛越來越酸,本就隱隱約約的畫麵現在越發模糊。漸漸的,你感覺自己全身好痛,嘴巴隻能不斷的張張合合,才能減輕疼痛。你低了低頭,發現手上已經滿是鮮血,你眨了眨眼睛,發現有幾滴眼淚掉了下來,你張了張嘴,耳邊的聲音越發清晰。漸漸的,你明白了。誰在打肚皮,我在打肚皮。誰在哭,我在哭。誰生了,我生了。山穀外,雲城的天空不斷的聚集著烏雲,黑壓壓一大片,勢若崩塌。突然,一記悶雷響徹雲霄,萬千雨滴轟然而下。下雨了。......“下雨了!”不知是誰的一語落下,隨後安靜的雲城彷彿都被這雨水點燃了。於是,夜幕之下,有男子帶訛獸麵具,一一拜訪著朝廷命官;山野之中,有美人帶夫諸麵具,翩然起舞,風雨為襯;北城區內,有老嫗帶九嬰麵具,於破屋陋室間,悠閒對弈。雲城此夜,風雨交加,城主府中,燈火通明。......五月二十三,正午時分。“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三百年世家存亡否,皆係於雲城一雨間!好!好!好!”於中城區季府的涼亭內,一中年男子撫掌笑歎道。男子名叫劉仁伯,是雲城戶籍司司長,來此地是尋同僚,行政司司長季德光商談的。涼亭內,季德光抿了一口茶,提醒一句:“劉兄,注意言辭。”劉仁伯聽罷轉身看向季德光,搖頭晃腦的笑著道:“季兄太過謹慎了,雨還未停,但那趙家的存亡卻早已隨著他家歸一老祖的坐化而確定,現在隻不過是在苟延殘喘罷了。”“而且目前看來,趙家現在連苟延殘喘的時間都冇有了,州城那位可是已經明確暗示了,趙家與其的情分已經徹底用儘,往後如何就與他無關了。”劉仁伯說完,表情一變,繼而又不屑的諷刺道:“我就說那趙懷金身為一個修行世家的嫡係子弟怎突然就進了官場,還一進就當了雲城的城主,當真是......哼哼!”“不過,話說回來,”劉仁伯話音一轉,滿臉促狹:“再看那個姓田的,花五代之時,儘全族之力,才找到一株三百年的地陰雲母,結果丟出去後,就這打了水花,還真是......讓人惋惜啊,哈哈!”一旁,季德光聽著劉仁伯越說越得意,皺了皺眉,不悅訓斥:“劉兄,且夠了!有些話可以想,但不能說,不然傳出去反倒平白樹敵。”劉仁伯被說的一頓,而後張張嘴,掐媚道:“是是是,季兄說的好,多謝季兄提醒。可這不是在季兄這嗎,要是在別的其他什地方,我肯定不會這心直口快的!”季德光撇了劉仁伯一眼,揭過話題,抿了口茶,道:“說一下雲城各方情況。”劉仁伯訕笑一下,也喝了口茶,仔細思索,而後認真回道:“先說我們這邊,在季兄你的行政司和我的戶籍司的帶領下,其餘各司全都保持中立,隻做分內事,其他的則不相乾。”“至於學府那邊從始至終都不參與官場之事,隻負責教書育人,所以可以不考慮。”“再說五坊坊長,在田駒田坊長帶領下,則開始暗中與城主一方對抗起來,使政令難以下達。”“同時自今天日出時分開始,五區管理就開始接見藥商,預計明天之前就可以發揮作用了。”“然後是那趙懷金趙城主,徹夜燈火通明,今早除了發出一道驅使百姓準備應災的政令外,就再無其他動作。城主府緊閉大門,無人出入。”“估計,趙懷金自己心也明白了,目前隻不過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想直接認輸罷了。”“最後是方家那幾個人,自今天的雨勢來看,方家應當也準備好了。”“所以依照目前情況來看,現在隻需再等幾天,然後大約在五月底六月初左右,一切就結束了。”聽罷,季德光點了點頭,隨後對劉仁伯囑咐道:“等到五坊坊長接見完藥商後,我們這邊也派人接見一下,儘量多備一些藥材。”“還有學府那邊,這兩天給他們商量一下,讓他們的人多做準備,待到事情結束後,立馬去醫治百姓。”說完,季德光手指點了點扶手,思索一下,補充道:“若是百姓傷亡嚴重的話,隻要等到大局已定,就去請巡查過來,然後立馬派人前去醫治百姓。”“趙家哪怕衰亡,我們也喝不到湯,雲城纔是我們的根本,不可讓雲城損失過重。”“季兄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完成的。”劉仁伯聽完,滿臉自信的做了一個保證,然後眼珠一轉,“那季兄,我就先走了啊!”“去吧。”季德光揮了揮手,不再理會劉仁伯,隻悠閒的品茶,過了一會兒,涼亭隻剩下季德光一人。又過半響,再無人進來,季德光站起身,端著茶慢悠悠走到亭台前,仔細看著亭外的雨景,臉上微微一笑。而後,季德光端著茶杯,將手伸出一轉,茶水混著亭外的細雨落了下去。一道極輕的聲音在涼亭內飄蕩。“敬趙家......”......天色陰沉,細雨不絕,看不出具體時間,隻能憑藉自己的身體記憶大致推算出已經到了酉時,臨近下班。庫房門口,李聽風裹緊衣服在屋簷下躲雨,身旁,還有一貫老實的王壯。兩人是巡捕,今天“剛好”被分到去庫房看門這個閒職。‘當然這種事,傻子都不信。’李聽風撇撇嘴看著一旁呆傻的看著大門的王壯想道。今早一來上班,就發現王壯跟被人迷了魂似的,咋看咋讓人擔心。身邊弟兄們即不敢問,怕戳到別人痛處,又不敢讓他外出巡邏,乾重活,擔心王壯這種狀態怕不是乾著乾著就倒了。所以就隻好讓平常因年齡最小而跟王壯最親近的李聽風帶著他去倉庫看門了。想到這,李聽風不滿的搖搖頭,雙手抱緊自己,心嘀咕著:‘他們不敢問,我就敢問了?看他這樣的,我咋好意思問?’‘今天一天下來,我說了那多逗趣話,都冇有一點反應,隻會“啊,哦,這樣啊”三句來回重複,弄得我自己都感覺快成耍猴的了,我還是被耍的猴!’‘這不是......那啥嗎......日啊,這天咋這冷!’李聽風努力搓搓胳膊,然後抬頭瞟一眼王壯,繼續嘀咕:‘王哥到底咋滴了?不敢問啊!總感覺問了好像在欺負人似的,看這狀態,感覺像是家死了人,可弟兄們上午去他家附近巡邏的時候,嫂子和他娃也冇事啊?’李聽風皺起眉頭,想不明白:‘難不成是其他人?可王哥不是早就冇爹孃了嗎?這幾天也不是他爹孃忌日啊!至於朋友,平常也冇見王哥說過他有什要好的朋友呀?’‘完了,弟兄們給我的囑托我算是做不到了!’幾道冷風吹過,李聽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鬼天氣,就算是巡捕也頂不住,畢竟他也隻是個蘊靈境的小修士,還隻披了件外套。‘王哥這狀態我也不會處理啊......隻能期待其他弟兄給嫂子說了後,嫂子有......啊......啊......啊嘁!’李聽風打了個噴嚏,身旁呆呆的王壯立馬看了過來,然後愣了一下,彷彿是在思索,過了一會兒,王壯像是反應過來,立馬脫掉棉外衣,披到李聽風身上。李聽風呆愣一下,而後想將衣服還回去,王壯卻很強硬的搖搖頭,試了幾次,冇法,李聽風隻能穿好外衣。過了一會兒,李聽風身上總算熱了起來,而後抬頭看著王壯。王壯此時依舊呆呆的看著大門,眼神無光,身子卻被凍得的有點佝僂。李聽風又撇撇嘴,低著頭抽到抽鼻子,想:‘媽的,這天怎這邪門,快趕上下雪天了......王哥......所以說都怪王哥這好,不然弟兄們哪會擔心這擔心那的’‘希望王哥快點好起來啊......啊,嘁,好了好了,身子暖的差不多了,趕緊將衣服還給王哥了,這冷的天,王哥肯定也受不住。’‘這雨......下的跟他娘遭瘟了似的!’......霧山山穀。

-